圆滚轴

因一位先生的粉丝的疯狂行为而消失的ao3外链R.I.P
愿未来还能在那里重逢
by混乱邪恶读者

天鹿城没有空气墙

天鹿城没有空气墙


*99%都是私设
*cp是玄戈北洛兄弟,前后不代表攻受,互攻,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多亲密的描写
*鸡血上头,没有售后
*鴸的部分除了名字,全是我瞎编的


玄戈漫步在天鹿城的主街道上。
他的生活中并没有很多清闲的时光可供浪费,但是至少从一件任务奔向另一件任务的这段路途,他可以选择慢慢走路而不是闷头狂奔。
路边训练有素的护卫向他低头行礼,士兵与平民在树荫下享受难得的休憩。一个追着别人玩耍的小孩直直地撞到了他的腿,额头磕在他膝盖坚硬的护甲上,但玄戈目不斜视,步伐丝毫未乱,孩子自己反倒被弹了个跟头,摔出去老远。孩子认得这是他们的王,吐了吐舌头自己爬起来,一溜烟地跑远了。周围没人呵斥他冲撞了王,但也没人扶他起来,查看他摔出了淤青的手肘和膝盖。大家仿佛对此种场景习以为常。
街道宽阔而寂静。两旁高墙上皆开着细长的窗户,琉璃镶嵌出花纹,将阳光折射到地面的砖块上,投射出各种绚丽的形状。黄金与宝石装饰着琉璃制的街灯,街灯下又缀风铃与流苏,将他目之所及的城市装点成闪闪发光的璀璨珍宝。不知从哪一代辟邪王开始,城中的建筑流行起这种华丽浮夸的风格,累积数代的修葺扩建,如今这座城市与其说是魔域里一座孤军奋战的要塞,不如说已经成为汇集了妖族最丰富最美妙想象的理想之城。
倒不是说玄戈就不喜欢这样。事实上他还挺喜欢的。为什么战斗就非要让自己过得凄风苦雨的呢,天鹿城偏就华美,偏就闪耀,偏就不可一世,每幢房屋的屋顶都有尖锐的形状,仿佛要冲破天际似的直指天空,每块石头都有冷硬的棱角,虽然绚丽却缺少温度。它高高在上地挡在魔域的入口,是一把镶金嵌玉的利刃。
玄戈第无数次踏着这些他无比熟悉,闭着眼都能一步不错的台阶,心中浮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楚。这把利刃在不久之后将成为他的遗物,被交到下一任被选中的王手中。除了他自己,似乎一切都还没做好准备,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他与他的继任者之间剑拔弩张,酝酿着一场必然的战斗。于是玄戈来到离火殿的石门前,他想,也许我可以把最后的时间用在这里。北洛,我的兄弟,如果能做到跨过我的尸体走出来,那他才有资格成为新的辟邪王。如果他愿意,他可以选择接受我们的名字,辟邪王玄戈并没有死去,那么城中将会随之到来的动荡和不安也不会存在,王依然战无不胜,天鹿城依然坚不可摧。
玄戈的手触碰到门时,柔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。他于是转过身去,向晴雪姑娘点头致意。她可能是这座城中唯一能够理解并且支持他所思所想的人,虽然当自己向她吐露心声的时候,她的神色并无多少赞同之意。
但晴雪还是默默地接受了他许下的承诺。她一年一月,一分一秒地延长他的生命,可还是赶不上死亡追逐的速度。晴雪淡淡的语气一如既往,玄戈不知道她在天鹿城已经停留了多少岁月,更不知道在此之前她经历过人间多少故事。可她所面对的一定比自己要艰难千百倍,踟蹰千年,孑孓一身,付出的代价难以衡量,百折千回仍心念不改。虽然他不知道面前的姑娘心中所思所想,但即便玄戈自己才是那个被宣判了死期的人,他还是由衷地为对方即将达成夙愿而感到高兴。
这让玄戈心中升起了一点信心。他重新伸手推开石门,空气随着他的动作荡起涟漪。

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“安静。我手下里知道你存在的几个人,现在正准备排队挨个找你较量一场。你不会希望这个人数再增加吧。”
北洛不知道玄戈要带他去哪里。
他排斥这里的一切,华丽精致却缺乏人间烟火气的楼阁,披挂盔甲对他毫不掩饰敌意的战士,虽然与人类有着毫无差别的外貌却远比人类冷漠凶悍的族人,以及与他长着相同的面孔,却毫无亲切之意,只会让他感到寒意的兄长。
他们从一道隐蔽的阶梯拾级而上,穿过无数镂空的廊柱,路过高高低低房屋的尖顶。最后沿着一条悬在空中的长长的通道,走上一个狭小的平台。
天鹿城里很多楼阁和走廊上都建有探到半空中的平台,平台上栽种花木,让枝条随心所欲地垂下来。但这个平台与众不同。它远离密集的高耸的建筑群,几乎要离开陆地伸进大海里去。四周围没有任何遮挡与保护,包括他们的脚下——
这平台的地面全由透明的琉璃制成,琉璃上雕刻的花纹扭曲了透过来的景象。北洛感到些微的晕眩,他几乎觉得自己生出双翼,凌空悬在整个城市上方俯瞰,屋顶的尖端像是要刺穿他似的朝着他冲过来。北洛抬起头,空旷无云的天穹笼罩着他,一只鹰从海上飞过,发出凄厉的唳声。玄戈站在比他更靠近边缘的位置,抱着胳膊,看着弟弟的神色变幻,唇角终于带上了一点轻松的笑意。
北洛喘不过气来。明明四下空旷,他却有种幻觉,想象着空间倾斜颠倒,脚下的尖顶下一刻就刺穿他的胸口,天空失去法阵的庇护,一片片破碎,坠落,与海水融为一体,他在其中漫无目的地漂浮。
这时他肩膀上传来一双手的触感,将他从头晕目眩的幻觉拉回现实。玄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,推着他的肩膀朝平台的边缘走过去,直到他半个脚掌都悬在平台之外,再向前一寸就将不受控制地坠落。北洛恼怒地推着玄戈的手让他放开,但辟邪王似乎使出了全部的力量,他完全无法与之抗衡。
玄戈压制着弟弟的挣扎,直到把他推到边缘,保持着一个岌岌可危的姿势站定不动。
“刚才飞过去的不是鹰,北洛。”
他欺身上前,依然压制着弟弟的肩膀,带着二人重心前移。
“那是一种名叫‘鴸’的妖兽,性情暴戾,对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。”
他轻轻地将北洛向前推。
“鴸不会自己饲养幼崽,幼崽破壳而出的时候就被带来这里,就像现在这样,亲手被他们的父母,推下去。”
他说出最后三个字的同时,感觉北洛抓着他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下。
“所有鴸都是在坠落的一刻学会飞翔的。没学会的那些都落在礁石上粉身碎骨。如今鴸的族群人丁稀少,可它们依然如故。因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活下来的鴸才会长大成年,延续血脉。”
北洛听到这儿,用一声冷笑打断了玄戈的话。
“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,玄……辟邪王大人。”
他在直呼过一次玄戈的名字之后就沮丧地意识到,这似乎还是莫名其妙地承认了自己是他弟弟,于是执拗地改口,“我不是你要熬的鹰,也不是你要驯的什么畜生。你是你,我是我,不是你的影子或者替身。”
他松开了一直下意识攥着玄戈的手,玄戈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握着他的肩膀,他甚至想把双手平伸,做一个准备起飞的姿势。
“对我来说,现在就被你推下去说不定更好一些。”
北洛转过头去,对玄戈挑起一边眉毛。他鬓边硬而短的头发蹭过玄戈的脸。玄戈下意识偏头躲闪,不防北洛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,肩头关节喀喀几声钝响,竟然从他手中脱身出来,但这一下他也失去了全部支撑,整个人都向外倒去。而北洛竟然淡定自若,全无想要朝他求援的动作!
玄戈心神巨震,巨大的恐惧一下子淹没了他。他慌忙扑上去,在北洛脚跟彻底离地那一瞬去抓他的手。
他们双手紧紧握到了一处,玄戈听见北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。他借着玄戈抓他上来的力道飞快地转了个身,脚尖不知何时勾起了玄戈的腿,整个人悬在万丈高空,轻盈地一跃而起,在静默的天空中掀起了一阵风。
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瞬,北洛轻轻地落回平台上。刚刚从生死之间遛了一圈,令刚才被带上来时那些微的恐惧荡然无存,于是他此时有了余暇去注意到玄戈面上惊惶的神情一闪即逝。
他轻轻地挣脱了玄戈的手,沿着来路向后退去,把玄戈一个人留在平台之上。
“妖有妖的活法,人也有人的活法。别再用这种方式逼我了,你就算真的把我推下去,我也只会死,不会变成你希望的样子。”
玄戈一个人站在平台上,离他越来越远。但他的声音如影随形:
“……不。你会的,弟弟。我们同时出生,‘玄戈’是母亲赋予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名字。我的名字也是你的名字,我的命数就是你的命数,虽然殊途,必定同归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忽然追上来靠近他的弟弟,给了他一个生疏得实在不像血脉兄弟间会有的拥抱,手掌虚虚地触碰到盔甲和衣服便不再用力,冰凉而僵硬。
但他的嘴唇却凑到弟弟的耳边,气息打在皮肤上,耳鬓厮磨,二人头上短而硬的碎发纠缠到一起,互相磨蹭着对方的脖颈和脸颊。他吐出那像是宣言更像是诅咒的话语:
“到那时,不是我,而是你——是你,会把我推下去,然后你会成为我——”
玄戈松开了手。他们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影子。
“而那,就是我所希望的。”
他们又远远地分开,不约而同地幻想着自己从那方平台上坠落的结局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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